“我和他们平日里都在太学院上课的,不信你问他们就知道了。”时葑雀跃的说着话时,还特意点了其中一个和她有过几分相识的少年身上。

    “喜见,太子可是再问你她是男是女。”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刘言怪着腔调,惹来身旁人一阵发笑。

    “哦,在下倒是不知时姑娘何时转化了性别。”正在抚琴中的林拂衣淡漠的微掀眼皮,话里带着浓重的讥讽之意。

    “你看我就说你是女子了你还想骗我,还有你前面收了我的定情信物以后你就得要嫁给我才对。”上官蕴见着还处于呆滞状态中的时葑,连忙红着脸颊将自己的玉佩塞到了她的手心里。

    “你别听他们瞎说,我真的是男人。”时葑苍白着一张脸,怎么样都没有想到对方会再一次将她给推入无尽深渊。

    “时姑娘若是想让我们相信你是男人,直接脱裤子不就好了,省得这公子一直对你纠缠不放。”

    梦里的最后是一段起哄声,乱糟糟的实在是扰人清梦,而他发现自己最后能记住的只有那双满是氤氲着朦胧水汽的桃花眼,和那张涨红了脸,却倔强得不让眼泪掉下来的脸。

    檐下不知何时飞来了一群唧唧喳喳的小麻雀在相互跳跃着,而檐下的老猫则在虎视眈眈,似要找出其中最为笨拙的一只来一饱口腹之欲。

    “醒了。”还未等林拂衣睁开眼,耳边先一步响起了一道刺耳的冷笑。

    无端使得林拂衣的视线再次混沌几分,他在想,她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林大公子既是醒了就得明白我这宸王府的规矩,本王爷的府中可从不养无用之人,特别是像林大公子这种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还看不起本王之人。”今日特意换了一身墨兰素面锦锻袍子的时葑咬下手中刚削好的苹果,见着唇瓣干裂的男人看过来时,眉间高扬。

    “你倒是好雅兴,就不怕我过了病气给你。”前面喝了药,又出了一身汗的林拂衣此刻倒是觉得比先前好受多了,唯身上黏糊糊的令他所不喜。

    “本王若是怕还会过来吗。”轻扯了扯唇角的时葑就跟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好笑话一般,三俩下将手中的苹果给啃食干净。

    继而道;“你说以前本王爷倒是没有仔细观察过林大公子的好相貌,今日才发现了林大公子有着一张不输给我这当年被你冠之怜儿取笑之人的好皮相,就是不知林大公子这张嘴,到时候等到了床上是不是也能像现在那么硬。”

    “你来这里难不成就只是来同我说这些无用之话不曾。”起身给自己斟了一杯水润润嗓子的林拂衣冷笑出声。

    “难不成你还想本王跟你说什么,聊当年你对本王做过的那些事吗。”时葑见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白净的面皮子忽的浮现一抹诡异的笑,留着长指甲的手都开始往男人的手臂上伸去,给人的感觉像极了那等冰冷阴暗的爬行生物。

    “说来本王长那么大都未曾见过人狗/交/媾的场景,不知林大公子可否让本王欣赏一二,我想林大公子应当很乐意才对。”

    “你可真是恶心啊,时葑。”满脸怒容挥开她手的林拂衣此刻撕开了他一向保持得近乎完美的假面,露出了他狰狞,清傲的一面。

    就像是一只被拆除了一切,滚在地上爬行的蛆,其实在他的眼中,她好像才自始至终是那条在粪坑里爬行的蛆一样来得恶心。

    对,就是这个表情,这个表情她可是想看很久了。

    时葑却觉得这还不够,远远比不上她当初所受的半分折磨,毕竟当年的她可是一手被他们给推下地狱的,那么他们自然也得下来陪她才对。

    否则就独留下一人孤零零的在地狱中垂死挣扎,是否过于冷酷无情了些。

    半空中的雪在一次纷纷扬扬的落下,走出兰轩时的时葑只需一个抬眸间便看到了不远处,正打着一把天青色墨梅画油纸伞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