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回廊，周围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常青树还摇着枝叶阵阵声响。
到了堂前那小厮便自行退去，另有婢女迎三人入内。
正座坐着位一袭锦衣大腹便便的男人，想必便是此间掌柜。江雨一眼而过就收回视线规矩跟在洛瑾华旁侧。
待得三人行礼后坐下，又上了茶水，年过不惑的掌柜方问候洛瑾华。
“贤侄可是许久未来，今日到此是有何要事？”因与洛家有生意来往，所以对他们分家的事情也略有了解的掌柜便没多言，直接问其来意。
“钟伯，此来主要是想与您谈笔生意。”
“哦？什么生意，说来听听。”听到这儿起了兴致的钟掌柜往前稍倾身。
“不知钟伯可还做木材炭火的生意？”
“自是做的，莫非贤侄手头还有货？”钟掌柜与洛家也曾经营过木材生意，只是洛家自己便有铺子，又有其他渠道，所以两家此类来往较少。
“然，洛村西山那批树欲伐。钟伯您也曾见过，虽种类寻常，但俱是高大挺秀。不知您能否尽数收下？”
端起茶盏低头饮下，钟掌柜并未接话，而是暗自思索。洛村西山他是见过，虽较之其他山要矮小，但远望也是郁郁葱葱，棵棵高大。若全数买下，无论是直接转卖其中良材，还是转为炭火贩卖，都可大赚，只是短期内想要悉数吞下，资金却是难免紧张。
“不知贤侄打算何种卖法？”
“三日或五日一次，钟伯派人到山下洛家老院取货，按棵计价。”
如此分批进货，不过三日当也没有多少，倒是可以，只是这价钱......
“可行。只论棵而算，参差不齐，这价钱便要低些，我也不与贤侄虚谈，保证主干完整，单棵四两。”钟掌柜满面诚恳，似是极为洛瑾华着想。
“您也知那些树木百年未动，自不能与常者并论，晚生也不贪得，单棵五两，若不可，也就不多叨扰钟伯。”洛瑾华不是那种惯会讨价还价之人，直接报了与江雨相商的底价。
江雨听到这儿忍不住往他那里瞥去一眼，不过她也知晓让洛瑾华出面已是不易，总归只要不低于此价便可，也就没有吭声。只暗自放手在膝上，隔着衣物轻抚被自己暗藏的绣帕。
作为自己卖入江家后身上唯一携带的物什，那方特殊绣法而成的鸳鸯帕，一直被江雨视为平安符般的所在。今日是江雨陪夫君初次谈生意，虽说有梦中江雨的经历，且自己仅是在洛瑾华无法应付时救场，但她也难免紧张。
实则听得洛瑾华报价后钟掌柜便心中大喜，惯于谈生意要纠缠许久，所以他一开始报的便是极低价，就等着慢慢往上加。如今洛瑾华给的价格低于自己心里价位，他自是高兴，但面上却仍要端着。
又等了片刻，钟掌柜方一副慈祥模样略带无奈开口：“贤侄当真急性子，罢了，便是我多让些利。”
下意识和江雨对过眼，从她眸中读出满意，洛瑾华才稳了心神。
钟掌柜自是没有错过这个小动作，目带探寻暗暗打量了江雨才又出声问道：“这初次交易定在何时？”
“六日后，初伐恐存量不多，待得以后便看钟伯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