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为大地覆了层白,但寒冷并没有将人锁进房中。

    晌午吃罢饭,江雨就踩着细雪清扫院落,又让洛瑾华把给木材搭的简陋棚顶扫过。

    笤帚发出沙沙声响,很快就将地面薄雪堆扫一处。

    “嫂子!看!大墨的小牙,还有二砚的。”穿着墨绿色新衣,两颊红扑扑喝着白气的洛瑾贵,捧着两颗小小犬牙跳到江雨面前,举高了让她看。

    “现在牙该是换差不多了?”看着明显已经清洗过,白亮的小牙,江雨笑着揉揉洛瑾贵脑袋,“大墨二砚的牙利了,你可得教好它们,学好看家护院,但不能伤着自家人。”

    “嗯!我这段时间都训着呢,它俩听话的很,可比以前大院里跟着我的听话。”

    洛瑾贵骄傲得挺起小胸脯,家里买了两只小狗便一直由他带着。曾经在北头,他就跟人学过训狗,也算是得心应手,加上大墨二砚两小只又是灵性听话的,虽然有些小磕绊,但结果却是颇为不错。

    “我们瑾贵真厉害!……把后院也打理得妥妥当当!”江雨边把最后一点儿雪也都扫起,边不断说着赞扬之词。

    “对了,后院的水还没添!”听到后院两字,洛瑾贵顿时想到今天光顾着去找两小只的牙,还没有到后院看过,赶紧把两个牙齿收起,也顾不得去找哥哥让他看了,就急匆匆往后院跑去。

    把笤帚收好,拍了拍衣服沾染的些许灰尘。才回往卧房,掀开厚实门帘,热气扑面而来,身上寒气似是都被驱散不少。从炭盆上面摆着的架子上,取过一直温着的茶,为自己倒了一杯,拿过收好的圆屏,重新绣起。

    随着和钟九木材交易上的往来,双方关系日渐拉近。前两日钟九过来收木材时,特意给她带了屏面等等,说是要给人送礼,听掌柜说江雨手艺精良,便特来麻烦她。

    江雨本就存了接绣活的心思,自是一口答应,又特意问了收礼之人的年龄喜好等等,和钟九商量好图案模样,才着手准备起来。许因第一次接此类活计,她居然无端紧张起来,初次落针竟有几分难以下手,便先收好做起了其他杂事。

    取出针线,抚着绣屏,待得心思彻底平静,又细细翻阅过梦中江雨相关记忆,她才再次拿起针线,这次如鱼得水,再没了无处下手之感,针线游走在净面上勾勒出条条纹路。

    这厢江雨瑾贵各有忙处,那头洛瑾华也扫落了棚上的雪,发现院里已没了两人身影,就准备回书房去。

    “家里有人吗?”刚进了书屋坐下,凳子还冷着就听到院内有人问道。

    想着妻子弟弟这两日都有忙处,洛瑾华便起身向外走去,恰好碰见同样从卧房出来的江雨。

    前来的村民笑着给二人打过招呼,才说明来意:“这不是落雪嘛,家里的炭有些不够,就想着来你们家买点儿。”

    原来是洛家卖了几次木材手中有了钱,就又雇人将西山老旧炭窑清了出来,重新招了村民烧炭,木材就地便有,炭窑日夜开工,每日都拉往洛家。江雨存了上好的自用,卖于钟掌柜一部分,剩下的若有村民需要,也可过来购买。

    因此洛家不定时便有村民前来,既让洛家三口,将村里人认了不少,又让洛瑾华一家在村民眼中的形象大有改变。

    “大娘,外面冷,去屋里坐,您要多少炭火?让夫君帮您拿来。”

    “两斤便够,麻烦瑾华了。”那大娘顿时笑着回道,一路过来脚上也着实冰冷,能进屋暖暖她自不会拒绝。

    洛瑾华点点头,便转身去取炭火,江雨则笑着往前带人到堂屋去,虽说堂屋的炉子吃过饭后就灭了,但仍有余温未散,较之屋外还是暖和不少。

    给人倒了碗热水,放上小块糖粒,江雨才跟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