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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那就遵守诺言,我等你自报家门。

    其实我和你一样,也会被逼着做很多事,也觉得无论怎样努力都达不到他们的目标。

    可是,仍然得努力啊,否则就是主动放弃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你说对不对?

    嗯,还是不太会安慰人,不知道我这么没新意的安慰能不能让你心里舒服一些。

    总之,一起加油吧!希望以后我们都能达成各自的理想。

    ——Weny

    回国后两个星期,程城和宋惟宁再没见过面,两人早晚偶尔会发信息问候,但白天更多时候却是各忙各的,程城投入工作,有积压了小半个月的事务得他亲自处理。

    而宋惟宁本来精神上的高压在等到医院手术成功的喜讯后,暂时得以疏解,杜栩扬告诉他,不用那个方案就能痊愈的可能性达到80%,宋惟宁于是一边等待一边继续按部就班重复之前的生活。

    周一、三、五、日送佑安去心理咨询中心上康复课,周二、四、六则带着他去附近的公园、步行街、游乐场。活动项目不变,只是渐渐从有意避开人多的地方,慢慢过渡到能稍微适应陌生人聚集的地方。

    通过这两周观察,宋惟宁差不多确定了一件事,佑安的听力应该是恢复了。其实早在夏令营最后那天,佑安情绪失控后醒来,他就觉得不对劲,一直留心观察,并故意多说话来引佑安听。

    但佑安的反应始终不太明显,宋惟宁一直不能最终确定,说来也巧,正在一筹莫展时,还是程城的一个电话让佑安露出了破绽。

    那天佑安自己玩儿,宋惟宁对着电脑写报告,思维正运转到紧要关头,电话响了,宋惟宁两手噼里啪啦停不下来,随便就划了接听免提。

    宋惟宁脑子里公式套公式,根本分不出神来好好打电话。都不知最后寒暄了些什么,这通电话就草草结束了。

    但是佑安却突然从后面蹭过来,小表情挺期待地问他,“程叔叔想肉肉嘛?”

    “当然想呀。”宋惟宁记得程城说了“想”字。

    话音落,宋惟宁脑子里嗡地一震,突然转身一把抱住佑安,抱得紧紧的,情绪激动,什么公式算法热学原理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从这件事后,宋惟宁就百分百确定,佑安是能听见的了。不过激动归激动,他理智地选择了不露声色,佯装什么都没看出来,既然佑安不愿意让他知道,宋惟宁也就不问。

    但关于这一情况,宋惟宁还是咨询了梁琰,对方的答复是失聪只是心理障碍的表现形式,佑安不愿意告诉宋惟宁,说明他的心理问题还没从根本上解决。为了避免再次刺激他,建议还是先不做处理为好。这样时间久了,关于听不听得见的问题,佑安自己也就习惯成自然,不会再把它当做内心防御的手段。

    宋惟宁采纳了梁琰的建议,鉴于佑安当年会假性失聪的原因,他原本也是这样打算的。只有越装作不在意,佑安才越容易放松,从而将更多注意力放在他本该关注的地方。

    最近宋惟宁欣慰地发现,佑安明显进步了,虽然依旧不怎么合群,但至少在感到害怕不安的时候,不再只会用哭、打或求抱来获得安全感,而是会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诉求,就像其他三四岁的孩子一样。

    这样的改变,让周围人不再戴着有色眼镜看待佑安,因孩子哭闹而烦躁、指责的情况也减少了。渐渐地佑安从周围环境获得的善意越来越多,恶意越来越少,就这样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

    但另一方面,宋惟宁又发现,这种良性循环进展速度有点慢,就像是上台阶一样,现在和从前相比的确是迈上一个大台阶,但之后又好像难再进一步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