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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姜宛睡得很沉,难得没做一个噩梦。

    她从前经常做一个奇怪的梦,开车越过荒芜城市,四周都是钢铁废墟。她漫无目的地向前开,只是飞驰。停下来会怎样?没人在后面追杀她,但就是不能回头。

    回头就会被过去淹没。

    醒来时凌然不在,餐桌上摆好早餐与药,旁边另压了张字条,说曼谷高峰时段交通拥堵,赶时间的话,他还有辆哈雷,钥匙就压在字条上。

    姜宛陷入沉思。原以为睡一觉可以加深理解,却发现睡了之后谜团更多。凌然沦陷快cH0U身也快,昨天哄着她做到凌晨的是他,早上连招呼都不打就玩消失的也是他。屋里整洁g净,完全没有昨夜的荒唐痕迹,连被单都换了,军人都是T力怪物吗?还是她记忆和梦境混乱了?

    她走到落地玻璃窗前,向下俯瞰。看见窗上几个凌乱的手印,她的手印和他的手印,落在不一样的高度,还分布在好几个地方,脸才腾地烧起来。

    不是幻觉,她昨天确实把凌然给睡了,还睡得很彻底。

    手机一响,铃声是她特意设置,经年累月,还是A许煦。

    她接起,是熟悉的慵懒声线。

    “早上好,姜宛。”

    昨夜叫得太剧烈,她有点哑,姜宛清了清嗓子。对面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语气就冷漠了许多。

    “想知道七年前的事?今晚十一点,来CRU,刷我的卡上去,卡在剧组酒店大堂,报你的名字拿。以及,切记,别被人跟上。”许煦今天惜字如金,说完就挂了电话。

    CRUChampagneBar,曼谷最贵的高空酒吧之一,夜景绝美。手机黑屏,倒映姜宛的脸。多情似无情,天生的戏子。

    怎么说呢?如果所有故事都得有个结局,这次起码谢幕舞台搭得漂亮。

    十五分钟后,姜宛开着凌然的黑sE哈雷上了车道。此时朝yAn初升,能目睹曼谷中心区渐次醒来,人cHa0涌动,车水马龙。所谓人上人的虚幻感就是从这些看似真实的细节中累积而成:我成功,是因为我努力,而不是足够幸运。如此自我麻痹几年,迟早深信不疑。

    飙车很爽,但她只开到一半,就停在路边,看湄南河穿城而过,点了支烟。

    等了几分钟,一辆迈巴赫路过,停车,下来一个黑衣黑发的年轻人,金丝眼镜。

    “林先生。”她招手问好,笑得乖巧又礼貌:“这么巧。cH0U烟吗?”

    他倒也淡定,走过来与她站在一边,看河景,假装闲聊的样子。

    “姜小姐,什么时候发现我在跟踪你的。”

    “凌然知道,我昨晚听见了他和许煦说的事。”姜宛的烟没过肺,笑YY的,cH0U了几口就把烟掐了。

    “请转告他,我的事我自己会去查,从小命y,Si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