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俞垂眸盯着桌角,那专注的目光似乎要把碎花桌布盯出个窟窿来,没分一丝视线给这个被他踢倒在地的人,乔炫之也垂着头,甚至缩了点脖子,撑在地上的手也不禁弯起。

    雨停了。

    此时此刻只有他们两人微弱的呼吸声。

    还是乔炫之先打破了沉默。

    “老师,我先走了……”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笑着抹掉嘴角飘下的血丝,“我还会来的。”

    不请自来又匆匆离去。

    他的脸逆着光看不清表情,撂下一句话,就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跑,像在躲着什么洪水猛兽,打开门的时候正好和个小孩对视几秒,前脚绊后脚差点撞到人家。

    “爸,这位哥哥怎么了?”来的那个小孩就是江晓宇,他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钻进屋来,就看见江俞单手撑着桌子,神情不大对劲。

    江俞摆摆手,“没事,我们回家。”

    ……

    按理说家是一座避风港,但此时,他们的小家在他眼里就是给那两个混蛋定位的。

    他烦躁地抽了很多根烟,食指和中指间的指缝都有了微微泛黑的痕迹。

    地上全是被他暴力踩灭的烟头,有几根还冒着猩红的火星。

    在外面散了点身上的烟味,他看了眼睡得直咂嘴的江晓宇,乱飞的思绪才堪堪回来。

    至少现在他们还没找到晓宇头上,这个小家伙还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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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不要——

    额头冒着层层汗珠,辗转反侧许久的他好不容易进入梦乡就被噩梦惊醒,醒来后还有窒息的感觉。

    他已经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乏力,无助,惊恐......各种负面情绪交织,逼得他想掐自己的脖子,但手到了脖颈处就往上挪到嘴边,死死捂住嘴,跟得了哮喘般剧烈喘息。

    等手挪开时,手心处黏糊糊的,全是他激动之下流出的唾液。

    他花了五年才走出阴影,乔炫之出乎预料的找过来又让他重新陷入痛苦的记忆中。

    “爸爸,你没事吧?”穿着蓝白睡衣的江晓宇揉着眼睛,脸红扑扑的,还抱着一只绿色的恐龙玩偶。他怯生生地站在江俞的门边,不禁又抱紧了些手中的柔软的恐龙玩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