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领口都被扯坏了,露出了胸口一大片肌肤,脸上的妆也被眼泪晕花了,赤橙黄绿交织在一起,像初学者调烂色的画板。

    朱鱼见她哭的连话都说不出来,赶紧上去扶她,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我们俩先送你回家。”

    邱梅家在村西头,在众多小洋楼中她家的小瓦房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她爸妈长年在外打工,她初三辍学后也一直在外面飘荡,今年夏天不知怎么竟想起回来了。

    到家后邱梅才稍微缓过来一点,先把衣服换了,又打来水将脸洗干净,已一种清爽利落的姿态对夏光和朱鱼道谢:“今晚真的太感谢你们俩了,我要是被那老畜生糟蹋,真还不如死了强。”

    夏光才发现邱梅其实洗干净脸也挺好看的,不同于朱鱼的浓淡相宜,这姑娘属于完全的清秀单薄挂,细目薄唇,配上鼻梁上淡黄色的小雀斑,脆弱中夹杂着俏皮。

    “在这里住晚上还是少出门的好,”朱鱼犹豫完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别太把人当人看。”

    邱梅笑了下点头,在她俩临走前给她们一人塞了把巧克力,比利时的品牌,不能说有多贵,但大部分人也不会买。

    夏光不爱吃甜,出了门就把自己手里那把也给了朱鱼,朱鱼吃了一块就没再吃,说不怎么甜,反而发苦。

    今天晚上遇见的事情有点冲击夏某的心理防线,她不知道邱梅会不会报警,如果报警,她是一定会当证人的。

    天上星河烂漫,好在出门时朱鱼拿了钥匙,才不至于大半夜回来打扰家人。她看出来夏光的心事重重,说:“明天我去找她家找她聊聊,如果不是非呆在这不可,我就劝她离开,我们也离开。”

    夏光点头,进门后将大铁门轻轻合上,上了三道锁。

    第二天她俩起了个大早去奶奶家吃饭,朱鱼还给奶奶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卫生,等一切忙活完已经到了下午。

    在残缺贫瘠的山峦映衬下,北方的夕阳都显得有些悲壮。

    村头小广场里依旧有不少孩子撒欢儿,只是出了邱梅给小孩塞烟之后,看孩子的大人明显比以往更多了。

    已经快到农忙的时节,梁艳朱文忙着到处去借割麦车,便宜了朱博文逍遥自在。他嫌同龄人太幼稚,亲姐又不会玩游戏,最后还是将目光瞄向被他嫌弃过菜的夏光身上。夏光很随意,电子竞技她摸不透,玩起来全当陪小孩丰富童年色彩。

    干了一天活,朱鱼下午回来洗了个澡,把脏衣服又搓完晾上便出门去了邱梅家,走时被夏光警告天黑之前必须回来,她哭笑不得。

    傍晚天气凉爽,街上处处有三五成群的妇女聚一块唠家常,朱鱼的出现无疑是给虾兵蟹群里投入一块香饵,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都被她吸引了去了。

    “恁说说朱文两口子长那个熊样怎么生出来个这样的闺女?我觉得这里边八成得有点嘛。”

    “你可死一边去吧!小鱼小时候跟她爸长多像你又不是没见过,人家就是长大了长开了,恁看恁一个个的哟!”

    “俺滴个娘哎你们望望人家那小腰!咱这一个赶人家仨!”

    “切,有什么好稀奇,谁年轻不那样?还不都是生孩子生的。”

    “你就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

    朱鱼走了一路,听了一路闲言碎语。离老远还没到邱梅家门口就见有个穿红t恤身材肥胖的中年女人指着门破口大骂:“你个死不要脸的小破鞋你!你本事勾引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啊!老娘今天不撕烂你那张浪脸老娘就不叫王大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