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就住在沈青君与李思远房间中间的耳房里,虽然李思远批改奏折的地方并不是寝房,但时雨和青团在门外说了什么,安羽都听得一清二楚。

    反正她最近也没什么大动作,沈墨在都城对她并不造成影响,反而是赫连王女的到来,会影响宫中局势,更有能让自己更进一步的见礼,地位影响不了她,沈青君大概率是愿意带上她的。

    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沈墨,或者说赫连王女名正言顺的走进王都。

    安羽梳妆打扮一番,穿着青团送来的衣服,敲响沈青君的门。

    开门的是青团,似乎茫然中带着慌张。

    “今天早晨出门,恰巧听见犬吠,叫嚷着什么‘沈墨这个贼子’,”安羽特地提高声音:“小人想着,东临宫这样好的地方,怎么能让这样的声音打扰——”

    贼子,她深吸一口气将怒火按下去,他们竟有脸面对哥哥如此呼喝。

    “你要说什么?”沈青君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还是昭仪敞亮,”安羽伸出手敲了敲青团的额头:“青昭仪心有忧思,我来帮她,你来守门怎么样?”

    “你——”青团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正欲还手,却停沈青君吩咐道:“青团,我与她有话。”

    青团有些不忿地瞪了安羽一眼,换来对方一个得志的笑,不满地答道:“是......”

    身后的门关上,安羽提着裙摆走进内间,沈青君却早已没有躺在床榻,反而衣衫规整,除了没有梳妆打扮,像极了要出门见人。

    安羽眼中带着惊奇:“昭仪难道要去见陛下?”

    安羽本想着沈青君必然是不会屈服于李思远,却没想到沈青君还敢有只身闯宫这样的想法——毕竟安羽总觉得这些权贵小姐思想局限,莫说被她说动了愿意助她复国,就是违逆几个规矩怕也会胆战心惊。

    今日来本想是趁着沈青君纠结忧思,替她安排几个通路,教唆这位本就不喜规矩的昭仪逾矩,没想到,这架势像是要妥协似的。

    这怎么行?

    看来得添一把火。

    她赶紧笑吟吟地走到梳妆台边,托起几只精致的发钗,给沈青君示意:“昭仪久病未愈,面无血色,这样寡淡的模样却不合适,不如小人替昭仪梳妆打扮?”

    梳妆打扮……沈青君心中哂笑,她从未将自己当做过宫妃,根本就不会使用宫中配备的珠钗和皇帝的恩赏,往往散发素衣,皆是从将军府家中收取,当然也就不会挽发簪花,锦衣华服。

    见沈青君皱眉,安羽更是火上浇油,将手上的珠钗放下,叹道:“也是小人不懂事,昭仪此次已是牺牲许多......”

    她似是不在意,揶揄道:“昭仪深在闺中怕是不知,这男人得手一回啊,便会得寸进尺,时间久了,昭仪说不定便习惯了,自然纤如蒲苇,绕指缠柔。”

    沈青君眼眸一抬,眼神落到手执钗簪的安羽身上。

    若青团在此,便轻易就能看出她眼中的寒冰颜色,已然不如当初一心庇佑安羽等宫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