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对着沈墨说要写信出去,那这信件自然要由沈青君来写,更何况,若不是她来写,熟识的徐班又怎会相信呢?

    信只写了三件事,一是陛下与沈墨君臣、玩伴多年不见,念及曾今情谊和兄妹之间亲人思念,特与沈墨同住东临宫,抵足而眠。

    二是将军未归,责任都在副将身上,命令他必须要好好看管军队,不得散漫或闹出太大的动静。

    三则是沈青君告诉他自己宫里新收了个宝林,自己挺喜欢,从民间来,身世坎坷,让他亲自去城郊采买些纸钱,替她父母烧了去。

    字迹将干,沈青君便将信纸折了折塞进信封,剩下的事情交付给青团,由她拿去过一过安羽的手。

    青团刚刚出了门便有长芳将青团拦下,脸上带着笑:“咱家听闻昭仪想要送些东西出宫。”

    “是有这么回事,我正打算送出去。”

    他眼睛瞥过青团缩起来的衣袖,心头为李思远警惕起来:“沈将军还在宫中,陛下已经特许娘娘与兄长见面,这东西……娘娘却是打算送给谁?”

    “将军手下有位徐姓副将为娘娘奉上了厚礼,娘娘有些小玩意儿托我封赏他妻儿。”青团脸不红心不跳地扭曲事实,一个字都没打过顿儿。

    “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劳烦青团姑娘?”长芳温声道:“不妨让那些奴才代传下去。”

    青团蹙眉:“总管什么意思?”

    “青团,”长芳悠悠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沉声道:“这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若青昭仪看重,由咱家代为送达亦可。”

    沈青君在屋里听着,心中冷笑,那皇帝曾经还知道做做样子,今天终于忍不住了?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宫里送出去的东西每每都是出了东临宫就径直去了御书房,甚至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真正送出了宫的,别说是那些不值钱的散件,连她的家信皇帝都扣了不知几十封才放出去一封。

    想到这里,她忽地站了起来,答大步走到门前推开门,居高临下看着台阶下方的长芳。

    “公公侍奉陛下多年,想来已经非常了解陛下的性子,”她言辞如刀,“陛下心性胜似孩童,连我为堂弟寄去的机巧玩具都要好奇借来玩儿一玩儿,想必今天我要送出去的东西陛下也想借来瞧一瞧。”

    她停顿了一下,表情冷若冰霜:“细想起来陛下要开开眼合情合理,那就拿去吧。”

    她看见长芳满脸满意的表情,和抬起的手,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多开开眼界,以后也就不必到我这偏僻寒酸的寒冰殿来了。”

    长芳的手顿时僵住。

    沈青君似乎再懒得搭理他,一甩袖子,转身回了宫中。

    青妃显然铁了心不愿让皇帝再碰她的东西了,竟然做出这样的威胁。

    长芳的脚步顿在原地,不敢再向青团讨要。

    也正是此时,青团迈开了步子就直接溜了,不给长芳截留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