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夜幕低垂,风灯的火光穿透过窗棂洒在床沿,风雪渐弱。

    呼啸的风声缓和後,冬日夜里的山林十分寂静,偶尔还能听见积雪从树冠滑落至地面上的闷响。

    「醒了?」

    小萧睁开眼睛时,小七拿了杯烧好的茶水放在床头边上。

    小萧脑袋还昏昏沈沈的,他挣扎着,想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眼神就像是小兽见到陌生人般警戒。

    小七不疾不徐地说,「你的朋友没事,我让他先回去陪他妹妹了。起来喝点水,你的嘴唇都裂了。」

    小萧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

    小七伸手稍微扶了他後背一把,帮他坐了起来,没有理会靠到唇边的茶,而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被处理过的伤口。

    他的伤不痛了,被人用纱布妥善地包紮起来,身上也乾乾净净,只有青草药香,虽然还不能自如行动,但也能知道他这是遇到神医了,唯一不适就是喉咙乾渴。

    小萧抬头盯着小七没有说话,後者耐心地握着杯身,半晌,小萧微微向前倾身,嘴唇碰上杯缘,慢慢啜饮茶水。

    「咳咳、咳咳咳……」温水润过起皮的唇瓣,流入乾燥的喉咙,让他忍不住急切加快吞咽的速度。

    「不急,再喝慢点。」小七抚了抚他的後背,淡淡说道。

    扶着小萧躺回床上,小七坐回桌前看书,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

    「你的身子需要长时间调养,这段期间,你就在我这里待着吧。」

    说罢,也没没管小萧做何反应,随手一挥,床榻旁的油灯熄灭,只留下桌上的一盏明火。

    身下的床很软,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躺在这麽柔软的床铺上。

    小萧的手掌悄悄在被褥上抓了两下,软的,就像天空中的云朵一样,很舒服。

    没多久,小萧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小七总在他昏迷时喂药,为了将伤势的恢复速度控制在常人能理解接受的范围内,皆把药量减至十分之一。

    往复几日,小萧对他戒心终於稍有降缓,虽然仍不吭声,但乖乖的在雅舍待了下来。

    小萧还出不了门,但小七每日都会固定外出去镇子上一趟,去酒楼买些吃食或是挑几个市集摊位的小点心,也会顺道去吴桐那儿照看。

    吴桐有次鼓起勇气央求小七带他去看一看小萧哥哥,小七便带着他一起回到林间雅舍。

    他们到的时候,小萧正拄着拐杖在练习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