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疑惑地回过头,却见不是王守仁也不是苍鹿,亦不是那位如今举止偶尔轻浮的太子殿下,而是她的三叔张敬!

    是何时被认出来的?

    张眉寿倒也足够乖觉地低下头,低低喊了声“三叔”。

    “你母亲可知道?”张敬微微皱着眉问。

    “不知……哄她说上香去了。”张眉寿坦诚道。

    张敬无奈叹了口气,正想说话时,忽觉自己的衣袍被人轻轻扯了扯。

    样貌好看得实在过分的苍家小公子来到他身边,低声说道:“张三伯便高抬贵手,饶她这一回吧。”

    “纵容才是大错”张敬满面正色,正要说教时,又听苍鹿说道:“我家中曾偶然得了几册失传多年的《墨辨》,近似原迹……”

    张敬眼睛一亮。

    他看到的《墨辨》,多是零零散散的拓本,根本凑不齐的!

    “不知可方便借阅一二?”

    苍鹿作出思忖的模样来:“虽祖父看得紧,但若我来磨上几句,想来也不是不可以……”

    张敬了然了。

    现在的孩子啊!

    他转头看向小厮打扮的侄女。

    “罢了,偶尔出来长长见识也是好的。只是,可要记住了下不为例。”语气竟正经而正面,仿佛为利所动的人根本不是他。

    张眉寿十分配合:“是是,记下了。”

    此时,一位长衫学子走来,向张敬长揖行礼。

    “先生。”

    张敬转头看向他,面色欣慰地点了点头,道:“今日辨得极好,先去吃口茶歇一歇吧,其余的,容后再说。”

    “多谢先生,学生告辞。”

    徐婉兮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小声地朝张敬问道:“张三叔,我听蓁蓁说,那是您的学生?”

    张敬点头,却疑惑地看向张眉寿:“蓁蓁是如何得知这谢迁是我的学生的?莫非此前曾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