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君大人亲临小厨房,里头忙活的宫人们皆吓得跪地不起,生怕遭伺候不力的罪名连坐脑袋不保。

    风旸心细,蔺衡便留了他在外间候着听差遣,只令唤月一同跟进来打下手,算是将功补过。

    “闲余人都出去,无旨不得擅入。”

    “喏。”

    宫人们领命仓惶退下,带头的掌厨临走前还狠狠剜了小侍从几眼。

    低声叮嘱让他加倍仔细着,千万别再惹恼国君,迁怒其他无辜。

    唤月满头大包未消,站在门旁不敢抬手去揉,只得绷紧神经随时准备接收旨令。

    蔺衡在案台上寻了片刻也没寻到要找的物什,侧目一瞧,小侍从愁苦着脸,整个人都几乎快塞到门缝里去了。

    “躲那么远作甚,孤又不吃人。”

    唤月闻言颤颤往前挪了一步,心里惦记着秋后问罪这茬儿。脸颊不禁抽动,挤出个比苦还难看的笑。

    “陛下威严神武,奴自知身份卑微,不敢造次。”

    皇帝陛下一觑,淡淡道:“看上去不怎么聪明,说话倒挺伶俐。”

    “奴如今伺候殿下,承蒙主子不嫌奴愚笨,平日里常常教导奴一些礼法。”

    “是么。”蔺衡哂笑。

    他对慕裎的礼法简直太熟悉了。

    高兴起来一头歪在老国君的皇帝宝座上午睡。

    不满太傅布置的繁重功课偷偷往人书卷中夹春宫图。

    瞧不惯淫靡好色的大臣,暗地使唤随从绑了灌药扔到最下等的娼妓馆里。

    总之太子殿下表面看上去有多谦和雅致,人后就有多好恣意闹腾。

    “这也是你们主子教的?”蔺衡拿着两三只小罐,面上似笑非笑。

    唤月扫了一眼,忙低头躲过国君大人的目光。

    上回炖滋补汤的药材剩下不少,以防慕裎和其他温补的药材弄混。特意找了几只小罐分开装,还在上头粘了‘陛下专用’的字条。

    此刻药是没了,小罐却还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