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不是她!”小翠再也听不下去了,每一手板都打得她惊心,“老太太饶命,二少爷饶命。是我们,是我们求着姑娘教我们。”
“老太太饶命,二少爷饶命......”其他几个也连连跪下求饶。
“老太太,”小翠伏在地上哭诉着,“翁姑娘念我们来府里两年多,还只会些烧火择菜的活,才教我们。她不嫌我们蠢笨,把她会的都教给我们,是真拿我们当姐妹。”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她教你们的事且不说,这道挂炉沙板鸡是谁做的。”
“是翁姑娘。”小翠回,“因为工序复杂,我们也都帮着打了下手。”
“你胡说,是我!是我!”红樱急了。
“你再说一句,是你吗?”暗房就在饭厅后的院子角上,仅一屏风之隔,翁袅袅把刚才的争辩听得明明白白。手板一完,正听到红樱狡辩。
“老夫人,袅袅得老夫人垂爱在府里烧火做饭,不该干涉厨房事务。袅袅越界,该罚,袅袅领罚。可袅袅不该受的冤,还请老夫人做主。”
“是我做的,是我的家乡菜,不信,我可以一模一样再做一道!”红樱看着袅袅肿得馒头大的手,争辩道。
“那你们各再做一次?”老夫人也看了看袅袅的手,试探着问。
“用不着,老夫人。”袅袅答,“这道菜我们六七个人尚且忙活了一上午,再加上对鸡的前期加工也得两天。若重新做,恐耽误老太太的时间。”
“那依你说要怎样?”狄轩听着有趣,问。
翁袅袅对着老太太拘礼,“老太太,红樱姑娘说这鸡是她做的,奴婢可否问她几个问题。”
“许”
“不知红樱姑娘是哪里的鸡。”这话一出,袅袅直觉好笑,算了,文言文没学好,她们应该懂不得吧?!
“这是我的家乡菜,这鸡自是我老家迪庄的。”
“好,迪庄鸡虽出名,但肉肥而味鲜,更宜炖汤,挂炉烤不够柴。”袅袅顿了顿,“不妨老夫人尝尝,看这鸡是不是肉柴而味甘。”
老夫人动筷品,“确实柴而不腻,别有一番回甘。”狄轩见没让他,又想吃又拉不下脸,一个劲给翁袅袅使眼色。
奈何袅袅眼里只有老太太。
“你胡说,是我,我,我捡瘦的鸡。”
“农村的瘦鸡是因为吃不上,饿的,肉松而少,都是下等品,怎会到咱府上?!”翁袅袅利剑般的目光射向红樱,红樱赶忙低下头。
“那你倒是说说,是哪里的鸡。”狄轩一边拿筷子夹,一边问。
切,不就是想吃了吗,还装。翁袅袅心里想,但她全不搭理他,只向老夫人作揖,“回老夫人,这鸡是猎来的野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