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无惨沉重的睁开眼,就连身体也变的有些乏力。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累的梦,醒来却什么也回想不起,只有心脏的位置隐隐作痛,大概是一个十分糟糕的梦。

    噩梦总是容易让人精神不好,忘记身处何处。

    这里不是那个看不到希望的产屋敷家,而是他要履行交易的鬼舞辻家。

    无惨在披着单衣坐了很久,半晌才在枕头附近拿过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吞入口中。

    今天的鬼舞辻家更忙碌一些,无惨走出居室后就有仆役按照早已安排好的步骤,带无惨修祓沐浴,打上薄妆。

    仪式要穿的纹付羽织袴更是早已准备好,做工精细的黑色羽织上隐约可见鬼舞辻的家纹。

    鬼舞辻家的一切都井井有条,像是早就排练了千百遍,在这样的重要的日子里只有仆役压低到极致的耳语。

    无惨苍白的唇和脸都被脂粉刷上了淡淡的红,比起以往毫无血色的病容精神了许多,身上还沾染着修祓里沾染的香火气息。

    他踏上了前往土地神社的牛车,另一辆载着鬼舞辻千姬的牛车也在之后行驶向了土地神社。

    而在到达神社之前,无惨不能再和鬼舞辻千姬见面。

    作为声名显赫的大家族,神社也接受了鬼舞辻家暂且关闭一日不接待外客的要求,但是受邀前来观礼的人依然不少。

    包括鬼舞辻家交好的几个家族,以及传闻与鬼舞辻家不和的栗生家,还有特意被鬼舞辻家邀请来的产屋敷家。

    鬼舞辻家与邀请来的宾客分立在神社两侧站着,鬼舞辻中凉站在鬼舞辻要身边,精神明显不太好的盯着对面产屋敷家。

    产屋敷家来的只有产屋敷琉生和产屋敷晴子,以及一个脸上有着刺青的的陌生男人,并没有产屋敷悠弥。

    产屋敷琉生的说辞是长子突发重疾,忌讳在神前婚礼出现,至于真实情况则不得而知。

    随着车辇停在神社前,议论声变小了不少,许多没有见过这位传说里经历曲折的鬼舞辻家新郎的人都不着痕迹的打量着。

    无惨穿着庄重的纹付羽织袴,跨过朱红色的鸟居,面不改色的经过神社两侧的人群。

    面庞模糊,但是依稀可以看出唇角带笑的陌生石制神像安详的坐在环绕着注连绳的神龛之中。

    人群低声讨论的声音连成一片分辨不出音色的翁鸣,高大的土地神像安静的俯视着神社前的所有人。

    这与之前的十七年完全迥异的时刻让无惨产生了不真实的脱离感。

    “新郎请站在我的左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