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衡见他神情仍有郁色，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那是我四姐的孩子，你可不许欺负她。若有对不住她的，我饶不了你。”说罢扭头与三老爷四老爷说笑去了，梁琮亦无言。
一行人浩浩荡荡进了承轩居，除去姜衡梁琮两人，此次前来拜访的还有几个姜梁两家身在江南一带为官的同族长辈，罗氏赵氏分别与他们见过礼，轮到小一辈的。先是符元珍，她红着脸上前行礼问了安，动作标准，倒也稳妥。
然后是符婉儿，微低头，“小女符婉儿，见过舅舅，见过各位叔伯，你们一路辛苦了。小女粗笨，若有照顾不周的，还望见谅。”体态端庄，举止文雅，声音娓娓动听，不卑不亢地模样倒叫姜衡眼前一亮，他听说小外甥女自小养在乡下，还以为会是个皮实的野丫头。
站在后头的李觅却不禁皱眉，这话里话外竟都把梁家公子给略过了。旁边的绿蔓一脸心虚，尤其在是瞟见梁琮那身皱巴巴的衣裳后。
有前面两个姐姐在，符元娣的表现就有些不尽如人意，她在家里横行霸道，猛然见到这么多外人，却怕生得很，躲在罗氏身后不肯出来。所幸年纪小，众人一笑而过罢了。
姜衡不禁上前，“你都长这么大了，舅舅来晚了。”
符婉儿压抑不住眼眶的湿意，哽咽道：“婉儿知道你们一直记挂着我，不论何时，来与不来，又有什么重要的。舅舅，我真高兴，能见到你。”还能再次见到你。
姜衡一时也有些感慨，笑道：“但愿你能一直高兴下去，以后长久相处，日日都要见到我，可不许烦。”感触之余，欣慰地想，穿得这么精神，可见是真的高兴。
符婉儿莞尔一笑，“不敢！”水光盈盈眸子眨了眨，俏皮十足，“只是天天见也不能够，我不烦，你也该烦了。”
姜衡本身跳脱之人，见外甥女并非那等呆板的女孩，亲近之外又多了几分喜爱。细看其眉眼，惊叹，“你像极了四姐，你外祖母见了，定说不出话来。”
心底划过一道暖流，她微笑道：“外祖母可好？”
姜衡道：“好着呢，就盼着你去了。”指了指梁琮，“来，这是你梁伯父家的二公子梁琮，字予珹，长你三岁。我从小带他一起玩，再熟悉不过，你别跟他客气，有什么疑难，只管找他帮忙便是。”
话说到这里，符婉儿不好再装傻，规规矩矩上去行了个礼，一板一眼道：“见过梁二公子。”
梁琮比她高了大半个头，垂眼便能看见她头旋儿，黑亮的头发衬的她肤白如雪，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睛，低眉顺眼的样子甚是乖巧。
他刚要开口，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他身上一冷，喉咙就有些发痒，没忍住轻咳了一声。
女孩立刻抬头看了他一眼，一对儿大眼睛立刻占据了整个视线，但里面，满是戒备。
他沉默片刻，抬手施礼，道：“婉儿妹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