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问像铺天盖地的大网,把颜母困在其中，她努力地咽了咽，但还是咽不下疑惑,只好顺从本心地问了出来：“为......为什么？”
姜清越捂住脸,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好像一直以来一个透明的框框把她困在了里面，她看得到外面光怪陆离的世界,外面的世界也看得到她，但她却从没想过踏出来。
困住她的那道透明结界，叫做自卑。
姜清越在颜岚身边，天然是自卑的,她习惯于仰视着颜岚,也习惯于无常的命运随时降临，就像是个顽劣的孩子，把她摔得浑身是伤才捡起的珍宝一脚踢飞。
“佟烨煊说我配不上姐姐。”姜清越破碎的声音从指缝里挤出来。
“所以？”
“所以我跟姐姐提了分手。”
颜母：“......”
“佟家那孩子谁都看不起。”颜母神情恍惚,不敢置信地问：“那岚岚怎么说？”
“她同意了？”颜母陡然提高了声调。
姜清越用沉默回应。
颜母腾的一声站起来,高跟鞋战靴一样戳在地板上，她来回踱步，像是一不小心发现自己班里有智障的班主任。
“你给她打电话。”颜母突然开口，语气就像是让姜同学请家长。
姜清越迟疑着,摸出手机捏在手里,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颜母深吸一口气，“你配不配得上是别人说的算的吗？”
“我的女儿我知道。”颜母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她跟姜清越说了那么多,姜清越难道还不明白吗,颜岚爱她，这么多年只爱过她一人。
四年都这么过来了，姜清越平时看上去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怎么事到临头了却自己给自己打退堂鼓？
姜清越深吸一口气，打开通话界面，不用翻通讯录，那串号码她早已烂熟于心。
嘀——嘀——
提示音一声一声拉长，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姜清越的心脏上肆意揉捏，转眼间一分钟到了，通话请求被自动挂断，心脏转眼间被捏爆。
颜岚没有接姜清越的电话。
姜清越怔愣着抬头，她好像永远地失去了什么。
颜母眉头皱在一起，嘴角紧抿着下压，气氛一时降低到冰点。